相见的机会约等于无。
她认真地点点头：“你说。”
小桃继续道：“其实曾经有人跟我做了一笔交换。”
“她帮我突破障碍，去曝光一些我想要曝光却可能会受到阻力的事情，而我帮她害一个人。”
乔凝眼睫动了动。
小桃看她神色，笑了一声，道：“乔小姐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我要曝光的是什么事情，对方要我害的人是谁。”
乔凝想起池羁查到的资料。
网上钟陵春事件背后的推动人是孟婉玉。
她就奇怪，孟婉玉和阎南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阎南。
原来孟婉玉是在和小桃做交易吗？
至于孟婉玉想要害谁……
不是她就是郦雪。
按照概率来讲，应该是自己的几率比较高。
小桃：“我本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对方，就会去做。”
“我在剧组里是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人，即便是我做了坏事，别人也不会发现。”
“更何况对方还寄给我一张符咒，就是那个可以迷惑人心留不下证据的玄学符咒。”
乔凝沉默片刻：“你动手了吗？”
小桃摇摇头：“就在动手之前，我后悔了。”
乔凝：“为什么后悔？”
小桃说：“这世界上脏的人太多，比如阎南，比如郦雪，比如和我交易的人，比如我自己。”
“但干净的好人太少。”
“毕竟好人不长命，早死的悲惨的好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我做一回骗子，可以多留住一个干净的好人，还是挺划算的。”
说到这里，小桃抬眉笑了起来。
她带着一点甜美的感觉说：“我姐姐就是个好人。”
乔凝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到姐姐：“那你跟姐姐感情应该很好，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
小桃默然。
半晌后，她才低喃道：“不……没机会了……”
乔凝没听清：“你说什么？”
小桃：“没什么。”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我说时间很晚了，今晚打扰乔小姐了，我们走吧。”
其实她不该跟乔凝说这么多。
但也许是她鬼迷心窍。
也许是她在最后这个阶段也想有人听听自己说的真心话。
她已然对乔凝说了太多。
小桃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
乔凝忽然问：“你的目标是钟陵春吗？”
小桃毫不迟疑：“是。”
乔凝又问：“为什么？”
听小桃的意思，她从一开始的处心积虑，便都是为了毁掉钟陵春。
甚至包括郦雪，也不过是她挑选的一个对象。
这是一种类似有什么深仇大恨般的报复的心态和行为。
小桃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了紧。
她答非所问：“最后一次见面，我好像应该给乔小姐说一下我的真名。”
“我不叫小桃，我原本姓邰，叫邰灵灵，我以前还有个姐姐，叫邰安安。”
她父母为这对姐妹花起名平平安安，又怎么知道命运无常，人生的痛苦深渊随时会出现在眼前。
小桃没有回头，乔凝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非常平静。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知道我真名的人也已经早都把我忘记。”
“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是一只抬脚就能踩死的蚂蚁。”
“乔小姐也不必记得我的名字，甚至不必记得今晚我们说过的话。”
“我只是……”
她似乎笑了一声。
“我只是很感谢乔小姐送给我的药膏。”
“很好用，谢谢。”
话音一落，她再不迟疑，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包厢的推拉门自动又合上。
乔凝坐在原位，缓缓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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