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四十二章_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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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邈来公主府找我时,我正被虞嘉敏拉着一通乱问。

  趁着酸风还未将最后一点花草吹秃,虞嘉敏才跟着公主娘去了今年最末一场的赏菊宴。说是赏菊,其实是看人。未结亲的世家儿女们聚在一处,隔段距离相互打量,保不齐就有看对眼的。

  但这并不包括虞嘉敏,心慕她的儿郎们大有人在,却无人知晓她心里约郎同看的那轮月亮几时才出东山(1)。我上辈子对公主府并不关注,只隐约听闻嘉敏阿姊嫁给了南方贵宦。

  不过这辈子的变数实在太多,嘉敏阿姊的如意郎君却迟迟不见下落。今日的宴会又失兴而归,于是她照旧把一腔少女心思都花在了打听她亲弟弟的情感上面。

  我无可奈何道:“姑奶奶,你整日待在公主府中当真是屈才了。你该去做那天牢里审问犯人的,不需动刑便能叫人画押。”

  虞嘉敏捏着她那已经绣出多年感情的针线威胁道:“用刑逼供,我自然也精通。”

  这时候走进来传话的侍女简直是天降神兵。

  来人说沈邈已经到了府中,又道:“沈大人说他在书房等着。”

  我便似那大年三十晚上必定点燃的冲天炮,带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从虞嘉敏面前窜走了。

  推开书房的门,沈邈正站在桌案前凝神细看。

  也不知他是在看什么,这般专心。待我将书房的门关上,他才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小言。”

  我还以为自己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落在书桌上,走近一看,桌案上虽算不得齐整,但也没放什么东西,连那二三册话本都还裹着正经封皮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昨日当着突然发难的虞嘉礼的面,我心中多是猝不及防的慌乱。从虞嘉敏的院子一路奔过来的时候,更是脑子放空、被高涨的情绪推着走。直到现在站在沈邈跟前同他独处,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日我与沈邈…算是…互通心意了吗?

  我忍不住美滋滋地喊了他一声:“远之。”

  虽说往常唤他“阿兄”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但总隔着些什么。唯有平辈般相称,我才觉得心中高悬的某一处终于踏实了。

  见我不住地打量着他,沈邈笑了笑,转而指着桌案道:“这东西怎倒是作了镇纸?”

  我顺着沈邈所指出看过去,原来他方才一直在看的是他从青州回来时送我的那方砚。

  这方砚台从沈邈那里到了我手上,也就没了研墨的功用。倒不是我不写字,反而是我被驸马爹押着写了太多在我看来全无意义的东西。我既舍不得将沈邈送与我的东西损耗在夫子们的枯燥言语里,又想整日看见它,便将其放在桌案上当镇纸用。

  这其中缘由,沈邈定然一猜就懂。但他弯起的嘴角里是藏不住的玩味,分明就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来。

  …总觉得这一世的沈邈同前世大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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