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
他甚至……不知道那就是怕,他只是平淡的以为,在绝对的黑暗中,四面八方就都是墙壁。
他甚至没有想过——对尸魅来说,即使是真的墙壁,又能奈他何呢?
一只在黑暗中就不敢动的尸魅,一只怕墙壁的尸魅!
沈栴檀!她咬牙切齿的诅咒,这人若是还活着,她要让他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陆孤光不是什么好人,但素来想杀就杀,如沈栴檀这样动辄成百上千人命,一出手便是定尸阵、无水宫,与人为敌能将人逼成尸魅,如此趋向极端,甚至是极端之极的人,当真闻所未闻。
“孤光。”任怀苏突然道。
她举起极日之珠往前照去,面前的密室通道并不长,珠光所照,不远处又是一扇大门。
一扇钢铁所铸的大门,竟有半尺之厚,然而这扇大门从中破开一个大洞,沉重的铁墙破口微微翻起,中间被烧溶了一个半身大小的空洞,石壁上的裂纹绵延丈余之长,可见当初破门而出的东西具有多么惊人的力量。
“这是——”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门,“里面是什么?”
任怀苏顺着珠光走过去,弯腰迈入了门内,她微微一惊,连忙跟了过去,怕里面一片黑暗,这人又不敢动了。
钻入门内,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石室。
或者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牢房。
牢房里石壁之上悬挂着细细的铁链,那铁链沉寂在地下如此之久,依然熠熠如新,不知是什么材质,交错纵横的铁链在墙上隐隐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她一眼认出,这是锁身环,是一种复杂的束缚之法,共有九九八十一条绳索,每条绳索都缚住人身最易发力的位置,然后极精细的交错纵横,环环相连,凡被锁身环绑住的人,是连一根手指都无力动弹的。
而这面墙上,结着锁身环的,是细如绳索的古怪铁链。
当年被锁在这面墙上的人……必定是生不如死。她凝视着那面墙,墙上斑斑点点的污渍,宛然是干涸的血迹,“任怀苏,当年你……是你被锁在这里吗?”她换了口气,语气有些颤抖,“你……你在这里被锁了多久?”
任怀苏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他望着这地牢,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连砖缝里的泥灰都一清二楚,然而站在此处,心中一片空白,竟是任何感觉都没有。
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隐约有一丝淡淡的惊诧。
“沈栴檀对你做了什么?”她紧紧握住了拳头,愤怒一点一点烧灼着心肺,让人痛苦得想砸碎了这间地牢,“他把你锁在这里做什么?”
任怀苏抬起头来,想了很久,“不记得了。”
“那这些血呢?这是别人的血吗?”她冷笑,“我……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可惜他已经死了,好可惜他已经死了……”
“那是有时候针刺、有时候刀砍、或者是剥去皮肉留下的……”他不经意的道,她却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他,失声道,“你说什么?”
他温柔平静的看着她,“不过是些苦刑。”
“不过?不过?”她喃喃的道,“天……我的天……他不仅背叛你害了你,烧死上千人,他还将你锁在这里,极尽酷刑……我……我……”她骤然大喝一声,鬼扇中妖气爆发,轰隆一声巨响,锁身环对面的石壁被她怒极劈出一个人身大小的洞来,碎石滚了一地,“我真恨不得将他再杀死一千次一万次!”
“我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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