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没有拉上，孙奇凡知道，李一山应该是没有回来，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看来晚上又能做点坏事了。

　　摄手摄脚的摸进门，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第一个感觉就是，客厅里面有人。

　　闪身躲到门边，孙奇凡随手打开了客厅里面的灯，等到看清楚沙发里面坐着的是谁的时候，心里不禁凉了下来。

　　“李书记”孙奇凡躬了躬身子。

　　“坐吧！”李一山指了指手侧的沙发。

　　“还没睡呢？”孙奇凡忙给李一山的水杯里续上水，在李一山的不远处坐下

　　“今天报到了？”李一山的手轻轻地在沙发帮上敲击着。

　　“嗯，已经报到了”孙奇凡欠了欠身子，暗自捏了一把汗，幸亏刚刚在外面喝了一阵子水，这会儿的酒劲已经下的差不多了，否则，这会儿乐子就大了，虽然李一山有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带着一身酒气跟领导谈话，这本身就是不礼貌的表现。

　　“感觉怎么样？”李一山的话虽然也带有一定的公式化，但是孙奇凡能听得出来，不像是那种领导跟部下的口气，倒像是家庭式的一种父与子直接的问话，很有那种茶余饭后的感觉。“感觉”孙奇凡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讲起，想了想说道“感觉压力很大。”

　　“嗯，知道压力大就好。”李一山出乎孙奇凡预料的点了点头“能够感觉到压力大，说明你认识到存在的问题了，但是，看待问题也不能看简单的看表象，更不能急于求成的解决问题，你要想想，体制中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决所存在的问题，是他们没有发现问题呜？还是发现了没有能力解决，或者说根本就不想解决，所有的这一切，你都要考虑的周全，在现有的体制中，你要认清楚一点，或许从我的口里说出来实在是不怎么合适。

　　但是，今天没有外人，我不会对你藏着掖着，至于为什么，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在现有的体制中，你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做事，而是做人，即便是要做事，也得想想能不能因为此事而得罪人，能不能因此而站在大多数的对立面，虽然说乡长这样一个位子在这么大的一个环境中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是，你既然想要发展，那就要注重走好每一步……”

　　李一山的话让孙奇凡恍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这样的话语，应该是一个父亲的谆谆教诲，而绝对不是一个上级对下级的传授，李一山能够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孙奇凡不是傻子，更不笨，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李一山的话让孙奇凡恨不得此刻有一个收录机，以便能够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这样的话语，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父亲或者说一个单纯的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油条所单独表达出来的意境，而是两者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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