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傻,知道是五郎的婚事碍了人家的眼。
不过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什么委屈都能忍,怎么也得熬的儿子娶了亲再说。
她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把冰盆端到侯夫人附近,拿起团扇对着她扇风。
丝丝凉风吹来,侯夫人舒服的伸伸胳膊,“早这样多好?一把年纪了,还没眼力价。干点活儿还要我吩咐你才行。”
“是奴婢疏忽了。”苏姨娘温顺的答道。
“天热,你屋里有冰盆吗?”
“回夫人的话,奴婢屋里没有。”
夏日里的冰金贵,主子们都有份例。但是妾室只能算奴才,即便是侯府的妾室,也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侯夫人鼻子里哼一声,“你儿子能干的很呢,怎么不知道孝敬你些?”
苏姨娘低下头,“他小孩子家不懂事,也想不到这些。”
其实陈鹤宇一早就给她买了白玉皮凉席,透气的纱帐,还说把自己的冰块分给她呢。
是苏姨娘不肯要罢了,儿子有孝心她就高兴了,妾室不能太张扬。
侯夫人忽的把制香的挑子一扔,竖起眼睛就骂,“你眼瞎了吗?扇那么大的风,都把我埋的香火吹灭了!”
苏姨娘赶紧把扇子停住,口里认错,“是奴婢错了,这回小点儿力气扇。”
话没说完,侯夫人就伸脚把凳子上的冰盆踹翻,稀里哗啦的冰块冰水淌了一地,溅出来许多湿了苏姨娘的鞋袜裙摆。
“跪下!”
侯夫人还不解气,苏姨娘这个贱人蛊惑长兴侯这么多年了,四十几岁还能叫老头子听她的话!
幸好她怀胎三次,只活了老五一个,再多一个儿子,现在怕是会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苏姨娘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一切等五郎的婚事定了再说,缓缓的蹲下身跪在了冰水里。
“你就在这跪足两个时辰,跪到地上的冰水化了、干了。”
侯夫人说着,又开始摆弄她那些香料。
空气里飘着甜腻的香味,十分浓郁。
苏姨娘闻的久了,觉得喉咙胸口像堵住了一样难受,心口痒痒的一股一股往上返,想呕又不敢呕,拼了命忍着。
正院里都是侯夫人的心腹,里面的话不会往外传,外人又是一个不敢进来的,苏姨娘这次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午饭都没顾上吃就来了,一直跪到太阳下山才扶着膝盖回去,躺倒在床上累的就起不来身。
然而,这还不算完,第二天一大早,苏姨娘还没爬起来,双喜正给她热敷又黑又紫的膝盖。
正院的老嬷嬷就亲自来接她去侍疾,看了一眼她的双腿,撇撇嘴角,只顾催她快点走。
苏姨娘想想明天就是纳彩、问名,后日去寺庙合八字、纳吉,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了。
侯夫人不就嫉妒自己的儿子找了个好岳家吗?
找长兴侯撑腰也不是不行,只是侯夫人闹起来,怕会耽误婚事进程。
就让她出出气,忍过去这几天算了。
于是,苏姨娘又在正院捶肩揉腿、端茶倒水伺候了两天。
每天都要挨几句斥责、跪上一个时辰,她都咬牙忍了。
侯夫人见她罕见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不去找长兴侯告状,更说明这小蹄子极为满意梅家的婚事,她气的更狠了。
七月二十八,徐夫人派人来传,梅家同意了。
长兴侯立刻送过去一对大雁、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环并一些瓜果糕饼。
同时取回了梅端的生辰八字,又派了李管家送去万安寺合八字。
傍晚之前,李管家笑呵呵的回来道喜,“恭喜侯爷,五郎和梅小娘子的八字非常的好,是天作之合!”
长兴侯开怀大笑,拿着庚帖就往后院走。
接下来,要在八月里挑个日子去纳征,该送聘礼了。
什么日子去送、送多少东西,这个得跟侯夫人好好商议,以往的细节都是她操办的。
正院的丫鬟婆子都在院子里伺候,见长兴侯这时候忽然过来,慌得一批。
长兴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一摆手叫她们站在当地不许出声,自己大步跨进了正屋。
谁承想,一进门就看见苏姨娘跪在一地碎瓷片子上,低眉顺眼的给侯夫人捏脚。
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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