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3章只与说就是_醋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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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张煊所说,莫怪他腹中不济,原来也是个光棍出身。滥冒青衿名色,实是积年“马扁”姓裘名屹,表字文盖。

  都飙自从这个裘屹先生,莫说学业渐进,且是师生相得。却嫌家下烦杂,便移馆在西湖庄上,每日嫖赌等情,那件没有?亏得裘先生荐头,又添上一个新友,姓詹名直口,独有变卖行中,一发即溜,都飙凡有缺乏,即便谋之于詹,无不应手。此最为得力之益友也。

  原来这詹直口,就是上年替熊阴阳讨翠苔做中的,故此与熊阴阳最熟,别人前尽是隐瞒,惟老熊处每每露出些消息一日,老熊闻得女儿有病,便来探望,见过院君,竟进女儿寝室。

  熊二娘见父亲到来,便迎接道:“不知爹爹到来,有失迎候。母亲可好么?”熊老道:“母亲虑你不健,特着我来探你。可健了否?”熊二娘道:“论儿身中,颇无不快。但不知因甚每每不乐。”

  熊老道:“儿在此间,不愁你无衣食,忧他则甚?”熊二娘道:“爹爹有所不知,只吃我家员外,把大娘忒尊奉过了限。

  上年依大娘说,承继都家大官回来,已不是了,目下又听了大娘法令,把产业尽数分开,与冷布袋一股,都大官二股,其余剩得些须,俱非实产。

  我想大事已去,再难挽回,日后不测,如何是好?”熊老道:“是了,是了,我道成员外也还未穷,怎么将产业托着内侄变卖。原来分了与他!”

  二娘道:“有这等事?我道此人虽不务实,或者父亲死后不能保守,原来目今变卖,如何勾他消费?爹爹,你那里听来?”

  熊老道:“就是隔壁那詹直口,与一个做闲汉的热帮闲,又有什么小易牙、赛绵驹、裘屹秀才,一班儿朝朝饮酒,夜夜宿娼,把银子土块相似,只怕那些产业,卖得七打八哩!难道员外、院君,一毫也不晓得?”

  二娘道:“那里晓得!当时管事的是成茂,此人忠心忠义,收租讨账,一毫不苟。自从逃走了翠苔,老院君不知怎的倒怪了成茂,另用了成华。这人向来油滑,必是通同作弊。成华既肯隐瞒,两老何从而知?”

  熊老叹息道:“唉!成员外辛苦一世,争来与他恁般撒漫,也不是个长策。我和他既在亲中,又是好友,与他说知才是。”二娘道:“爹爹。你若去说,也不为功。

  不说也不为过。女儿想来不说也罢。”熊老道:“我儿,说与不说,俱系小事,你只盘盘泪下,敢是何意?”

  二娘道:“女儿既与成员外一家,自然休戚相关,何忍见着恁般事体?况员外、院君待我极好,他两人朝不保暮,设有不虞,凡百尽归他手,这样一个浪子,谅来保得几时家业?望他膳养,多是不稳,后来日子正长。想起怎不垂泪!”

  熊老道:“凡事还有老父在此,你也不必过忧。”二娘道:“论爹爹处,自然可以栖身,女儿想来不是终身之策。儿有一算,思之极熟,但只可惜没个好的去处。”

  熊老道:“我儿,要寻什么好处?终不然想改嫁?”二娘道:“非也。儿念身生于世,形体不全,命运薄劣,究竟都是前生罪孽,以致今生如是。

  今生若再错过,来生又当何如?不若及早回头,剃发为尼,博得清静度日,上可以报答养育之恩,下可以完就衣食之虑。

  只怕世间庵观俱是酒肉法门、贪淫家法,倘是名教不正,不惟玷辱家门,抑且有违清课。怎生访得一所真诚庵观便好。”熊老道:“我儿此言极是。

  你既无夫妇之念,又没子女之累,出家一说,极为相宜。待我与成员外再行计议。”熊老与二娘来到堂前,成[王圭]留住待饭。熊老对成[王圭]道:“小女适间与在下说,多蒙员外、院君相爱,情逾骨肉,在下十分感激,但他孩儿们立了一个小见,教在下也难主持,不识员外、院君尊意肯否?”

  成[王圭]道:“令爱有何吩咐?”都氏道:“二娘有语,只与我说就是,何必对令尊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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