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能够感到昏黄的烛火在房间跳跃。床边窸窸窣窣地,有人起身拧了热毛巾轻轻为自己逝去眼角的泪。
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萧衍“啪”一下睁开眼睛,惊得猝不及防的雁西急忙收回了手,“你,你醒了”
“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雁西点点头,“可要吃点什么?于伍长给你剁了羊肉碎末,和一些香菇一起熬了粥。”
“雁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萧衍鼻头有点酸,或许在漫漫黑夜,这溃不成军的情绪没有人会发现,萧衍没有忍住,想让自己放肆一回。
雁西望进萧衍的眼睛,心跳忽然就乱了节奏。
“因为,我我”我心悦你,雁西差点没忍住就要将这句话说出口。
其实,在这不长不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他早已凭着过早成熟的心智调整好了自己的内心,她与他来说,本就如夏日的骄阳,灿烂无边,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她若作将军,我便为她牵马坠蹬,她若回侯府做回郡主小姐,我便做她后院马厩的一名马夫。
她若是真的愿意将自己收做面首,我定然也不会拒绝。
只要我在她身边,终有一天,她会看见我。
难道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吗?
还没等雁西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出口,萧衍又说道:“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雁西浑身冰凉,差点没拿住手上的毛巾,家人?哪一种家人?
“如若你愿意,可以认我做阿姊,你无父无母,我虽然母亲还在世,可已经十几年不愿意见我一面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区别,你我若做了家人,往后便由我来疼你,保护你,如何?”
萧衍其实精神并不佳,可是生了病的将军不若平时那般严肃寡言,反倒絮絮叨叨了起来,“反正你也不愿意叫我老大,可军营里不能留没有军籍的人,你便也不必称我为将军。既如此,你干脆做了我的弟弟吧。”
“我去父亲灵前帮你求情,让他收了你做义子,你聪慧,仁义,他一定是乐”
“我不愿意!”雁西低着头,终于鼓足勇气说道,说完又抬起头,盯着萧衍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萧衍愣了愣,有点失望,她将视线收回床帐顶,“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想要自私地想要用这个方法永远将你留在我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雁西觉得自己很可怜,自从有记忆开始,自己就在泥土里面打滚,小时候想要一顿饱饭,想要一件暖衣,想要一丝怜悯,皆不可得。
雁西以为自己的这一颗心从此冷硬,不会再抱任何期待,不会再想要任何东西,却不曾想现在居然又肖想起了一人心,还是此生几乎注定无望的一个人。
在路上慢慢悠悠颠簸了近一个月,京都的贵人使者们终于到了这朔风卷黄沙的西北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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